最後一口豆腐仔
【作者速寫】柯錦良,獻身空軍近卅年,退伍轉任土地代書,斷續寫作半世紀,五年前學會電腦,發表益頻。
「清康康,一個錢,買兩缸。上午要不賣,下午會臭酸。」這是家鄉福州的童謠。
豆腐仔,就是豆腐腦,台灣叫豆花;賣豆花的挑個擔子,敲著小鑼。清康康,是鑼的聲音;缸,就是海碗;一個錢,買兩缸,大概是明清時代的價錢,我小的時候,一碗要兩三個銅板。
我們小時候,鄉下孩子,通常是沒零用錢的,壓歲錢也不過是兩三個銅板,平時口袋空空;所以,豆腐仔難得一吃,真正是人間美味。
好像在十歲時,有一天,家中大人都不在家,只有我和弟弟在外面玩。
來了賣豆腐仔的,我口袋居然有買一碗的錢;於是,買了一碗,和弟弟倆一起喝。
因為錢是我的,所以,我喝得多一點,他喝得少一點。
最後,只剩下一口了,弟弟說他要喝,我雖懂得做哥哥的要友愛弟弟,也想要給他喝;可是,我也非常想喝,猶豫了很久…。
終於,還是自己喝下去了,也就在喝下去的時候,我開始後悔了。到現在,已經七十年了,仍舊在後悔!(點閱次數:760)